2014年3月17日 星期一

「The way」 D7 LOS ARCOS - LOGROÑO 從弓鎮到洛格羅尼奧,日出



前一天晚上熄燈前,同一屋子愛爾蘭人約好早上五點半同他們一道出發。一大早摸著黑我第一個起床洗漱,手忙腳亂地打包好,臨出門前想起還沒灌水袋,急忙又折回去廚房灌水。安從拐角擡出半個腦袋,跟我飛快地說了句什麼,就消失了。我以為他們去找在賓館睡覺的同伴,背上包走到路口等了好一會兒,拉斐爾出來跟我擺擺手也上路了,我才確信這三個愛爾蘭人棄我而去了!


沒有手電,我只好藉着前面幾個板鴨青年的燈光,在黑暗中疾步趕路。和那個熟悉的胖胖的身影前前後後並行了一會兒,才開始搭話,有點小興奮。經過第一個村莊時,胖子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說,我們才走了一個半小時,此地已經距離出發地6.8公里了。身後的天際開始微微吐白,斑駁的雲彩灑在藍色天幕上,引我不住地回頭望。前方有一塊遠處的天空被村莊的燈火映得泛紅。我們漸漸爬上一個山坡。不知過了多久,我說我看到太陽了!曙光從樹叢的空隙透過,綻開,爬上山頂。Photo!Photo!請同行的朝聖者給我倆拍了背光的黑臉合照。
黎明前的漆黑
遠方村落的燈火
第一個村莊
這一年,我們二十三、四歲


到Logroño的庇護所,還沒開門,大家先在院子里坐下來歇息閒聊。院子中央有個小噴泉池,七八個人迅速圍坐成一圈開始洗腳。銀萍掏出一個蘋果想要洗,米蓋爾信手一指那洗腳池──拉斐爾正用腳底按住噴水口,試圖控制水花射向別人。

同意大利姐妹、菲律賓小哥喬塞夫一道在週日空曠的大街上遊蕩,挑選食材準備做義大利麵。他們認為,做好意麵的秘訣就是用意大利割的麥子意大利撈的魚意大利長的番茄意大利的水,總之全部選用意大利產的食材!伊蓮娜卻告訴我,她喜歡在所有菜里加一點中國醬油調味。她媽媽還自個兒在家修習中國畫。伊拉裡亞給爹媽發了好幾條短信,爹媽一條都沒回。她笑說,回看小時候的錄像帶的時候,爸爸總把別的小孩認作自己女兒,說不定等我回去的時候已經有另外一個人住在我房間里了呢。

在教堂背後的長椅上,我們碰到了一個負傷的意大利大叔正在歇腳。半路崴了腳只好搭bus,上去一看一車都是斷胳膊斷腿歪鼻斜眼的傷員。

這天還有一些離別。有兩天沒看見瓦倫哥了,自我們離開Estella以來,路上再也沒聽到他嘹亮的歌聲。意大利姐妹不以為然,他呀,他消失了,五天花完了所有的路費八百歐,都用來買酒請大家喝了。他大約只完成了預期行程的一半。從此路上少了一個歡樂的人。

街上碰到了在Zubiri一起打水漂的法國大爺約瑟夫,他第二天就要中斷法國之路回去參加侄子的婚禮。不過婚禮以後他還會繼續踏上‘北方之路’前往聖地亞哥。說不定我們會在聖地亞哥再相會呢,他笑說。他建議我抵達聖地亞哥之後再繼續走三天到天涯海角Finisterre,人們會到海邊燒掉舊衣服,換一身新衣,從此開始新生。

下午小睡一下后,喬塞夫過來叫我,開始準備做飯了。這個在意大利生活的菲律賓小夥子身上兼具了亞洲人民的勤勞和歐洲男士的紳士品質,備菜洗碗切西瓜摘葡萄全都包攬了。我只好空著手去看伊拉裡亞炒麵。一定要水煮開再放面,意大利姑娘嫺熟地攪了攪鍋裡的面,跳出一顆給我嘗,到這個嚼勁就可以了。然後把面瀝出來與炒好的配菜在熱鍋上攪拌,這一步驟就交給我來完成啦。大家都盛好了盤子就位,我走到鄰桌請一板鴨哥們給大家拍照。哥們正在專心攪拌一碗方便沙拉,茫然抬頭一愣,以為我要拍他的方便沙拉。

飯後我在院子里被邀請同一桌人一道聊天。自我介紹的時候,為了方便好記,我說我叫Fang。來自加拿大的印度姑娘哈裡尼大笑,你的名字一次比一次短了,那我就叫‘Ha’。說著無口音英語的瑞典大爺罗福,給我介紹了他腳上這款中部厚兩邊薄的徒步涼鞋,可以有效地減輕腳腕的壓力,走坡路非常省力。熱情洋溢的德國姑娘米莉亞,讓我一度以為她是美國人。聊到將來的從Burgos到Leon的一段八天的行程,沿路孤寂無聊形同沙漠。有許多人建議搭乘bus節省時間。然而我堅持認為,寂寞無聊也是Camino的一部份,是一個朝聖者需要體悟的寶貴經歷。只要時間充足,腳還沒斷,決不會放棄走路的。

天色將晚的時候,我盤腿坐在上鋪抹嬰兒油按摩小腿,眼看著同宿舍的幾個板鴨小夥子捲了鋪蓋挨個兒往外走。我問他們幹嘛去。其中一個神秘兮兮地對我說,我們今晚上就出發!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BUEN CAMINO'
眾人洗腳水柱高
‘狗狗豈不是也走得很辛苦?’‘它又不需要揹包!’
大梨姐妹花和菲律賓青年喬塞夫
土耳其人奧斯坎,加拿大的印度姑娘Ha,挪威大爺,托馬斯等人



2 則留言:

  1. 姐姐,要继续写下去哦!加油!好精彩啊!我会努力,有一天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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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你好,如果方便的话,请告诉我,走满这些,大概要多少钱,我准备了2w块,不知道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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