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9月12日 星期四

「The way」 D2 RONCESVALLES - ZUBIRI 从龍塞斯瓦耶斯到祖比里,被拖下水

離開庇護所的時候,看鞋櫃都空了,只剩我那孤零零的一雙擺在中間。

今天的路途平坦多了,走在樹林陰翳的小道上十分輕鬆,很快超過了前面一個又一個朝聖者。一路村莊牧場,牛鈴聲隨行。麥子都收割好了,麥草捲成卷兒堆在地裡,或者包著黑膜幫助發酵。路過一片開闊地的時候,眺望山坡下面風景甚美。旁邊還有一摞兒麥草卷兒,我捉過旁邊一個穿著綠色T卹舉著相機正在拍照的男青年,用英語請他幫我拍照。他欣然答應,按快門的時候卻用法語數1、2、3。然後站在同一個地方換我幫他拍。相互拍了幾輪後,就彼此道謝上路了。

走了兩步又有一片牧場甚美,我倆又同時停下來舉相機。於是問他是不是法國人,他說是西法混血,叫拉斐爾,巴黎出生,8歲搬到馬德里,眼下又在布魯塞爾念歐洲政治。想見他將來是要去歐盟工作的了。他問我偏愛用英語還是法語,我逮著這麼個'老巴黎',那樂得講法語啊。邊聊邊仔細打量了他幾眼,一副很黑的墨鏡遮住了眉眼,雙下巴,微微肚凸,講話吐字不快,有點呆呆的樣子。



路上又碰見瓦倫哥,正和一叢人歡快地說得唾沫橫飛,看見我跟相熟了幾百年一樣,默契地給了一個five。

下午大家都陸續抵達小鎮Zubiri,洗刷乾淨,小睡一覺。按著板鴨人的作息,得挨到4點過,雜貨店才開門營業。從小店出來,我提了一兜吃的,走去河灘玩耍。經過一個bar,老遠就看見大塊頭的瓦倫哥和一桌人喝著啤酒唱著歌。有個人認出我說,你不是上海來的麼。拜託你們老愛問我家鄉在中國哪裡,說在上海附近省得解釋嘛。是摘掉了墨鏡的拉斐爾,大眼睛像文藝復興的宗教畫裡的聖嬰,真漂亮。瓦倫哥上來又是巴拉巴拉一通,拉斐爾做翻譯,解釋說他要買啤酒請我喝。我說不喝酒精的,要去河灘玩了,走前又被捉去大合照一番,瓦倫哥還趁我跟別人說話之際,將我攔腰一抱,叫人照相。

到了河灘,看水質極好,大塊的鵝卵石中間還有不少小魚來回穿梭。我赤腳涉水去捉魚,正玩得高興著,有人從旁邊丟石頭過來濺我一臉水花!我回頭,那人半百年紀,膚黑精瘦,戴著眼鏡,正笑著沖我打水漂呢。旁邊兩位女士也剛剛脫了裙衫,穿著泳裝跨步走向水里。我也揀起石頭打水漂,還連漂了三下,好得意。我指著河上的拱橋對她們說,我是記得電影the way裡面,潮爺Tom停下休息時,不慎把背包掉進水里的地方。他們說電影在法國沒有上映,所以都沒看過。我心裡笑說,在中國許多電影都沒上映過,咱還不照樣看過。黑瘦的男人叫約瑟夫,他給我講起電影的背景,一個真實的故事,一個德國人在朝聖路上遇難,他父親接替他走完了Camino。這故事寫成了書(莫非就是電影裡那個的愛爾蘭作家寫的?),才有美國人拍成了電影。

這時候有人從背後推搡了我一把,是瓦倫哥他們幾個。男孩子們兩下脫了上衣就撲下水了,瓦倫哥帶著墨鏡趴在水中央,一姑娘路過順手搬了塊大石頭給他背上。一會兒又喊我過去水中央合照,誆我說站著水只到膝蓋。等我小心翼翼過去,和和氣氣拍好了照,右手邊蓄謀已久的拉斐爾猛地掀起水花就把我潑了個濕透。沒想到這老實胖子也這麼活潑,我看擋也不管用了,索性撩起水來反擊。岸上的約瑟夫也不閒著,拿來我的相機給我拍下這狼狽相。

我在河灘上躺著烤身上的濕衣服直到太陽偏西,回到bar門口。人又聚了不少,昨天的倆意大利姑娘也來了,正用麵包夾吞拿魚塊吃。拉斐爾像個万精油一樣跟各國人攀談著,他簡直是這路上的google translate嘛!西班牙人和意大利人天然能夠互相聽懂,而且一樣的南歐人的性格,愛熱鬧,有些粗魯,戀家,簡直像一對好基友。意大利姑娘聽說許多中國孩子20左右就離家萬里獨自來歐洲求學,覺得不可思議。意大利的媽媽都會神情緊張地啊啊亂叫的,你知道,伊蓮娜邊說邊學給我看。

瓦倫哥又提來一打啤酒請我們自取。之後又舉著手機拍視頻,請我們為他唱生日歌!我用中文唱祝你生日快樂的時候,姑娘們說啊原來全世界生日歌都一樣的啊,也咿呀跟著學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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